石峥带着满腹疑问打开了书信,仔细看过了,心头涌起了一丝悲凉之意,道:“见字如见其人哪。想当年,许老与我同朝为官,既是我的上司,也是我的恩师;若他仍还健在,也当是花甲之年了……这么久了,先生为何今日才来相见?”
“唉,一言难尽。近些年来家中颇多变故,爱妻、家父先后离去,晚生一时疏怠,以致耽误了此事。”李云翰解释道。
石峥“嗯”了声,稍作思忖轻轻抬了下手,请他进府。
“大人,在下不敢进。”李云翰瞅了眼身边的家丁,似有些怯意。
“贵府这些家丁,个个凶似虎狼一般,怎敢进呢!”杜少凌插话道。
石峥拧过头来瞪了少凌一眼,问他是何人?
“大人,忘了介绍了,”李云翰微微一笑,“这位学弟姓杜名少凌,是我的结义兄弟。”
石峥听了心有所悟,将目光移向了众家丁,问道:“尔等可曾欺负他了?”
众家丁慌忙回答,说没有。
少凌哼了声,道:“索要财物、拳脚相向,这还不算欺辱!”
石峥听了脸色一红,对着一帮家丁责斥道:“你们这些人哪,欺下瞒上全无半点德性!我才出差两个月,就又惹事端了!”随之他叫来了曹管家,将那几个滋事的门丁全打发走。
进了府内,石峥在花园里的一座凉亭下招待李、杜二人喝酒、歇息。
李云翰欠了下身子,问他到何处出差了?
“两月之前,石某奉旨去冀州巡视赈灾,刚刚回京。”
“噢,原来如此。”李云翰轻轻点头。
“据说冀州一带近年来连遭旱灾,如今延兴门外全是从那儿逃荒来的灾民。”杜少凌插了一句。
“嗯,今日入城时我也看到了。”李云翰附和道。
“这并非什么天灾,实乃人祸!”石峥眉头一皱,缓缓道来,“到了冀州,我才发现并非如当地官员所报灾情。近两三年,冀州虽时有旱情,收成也有所减产,可按以往年景,百姓尚有余粮能挺到来年夏收,断不至于到离乡背井、四处逃荒的地步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李云翰问。
石峥轻啜了口酒,脸色变得严肃了许多,道:“当地官府盘剥,苛捐杂税重矣。”见二人皱眉不解,石峥遂向他们细细解释了一番。原来自唐立国以来,在均田制的基础上,又实行了租庸调制。田有租、户有调,身有庸,外有杂役。租制规定,每丁每年应向州府缴纳租粟两石;“调”即户税,每户可以实物缴纳,也可以货币代之。庸制规定,每丁每年需无偿为官府服徭役20天;如不服劳役,可以纳绢或布代替。朝廷还规定,如遇灾荒之年,州府可视灾情大小减免租庸调,如有违者,可追究当地官员之责。
而冀州官府不仅没有减免,还比正常年份加征了一倍多的租赋,并且强迫青壮年男丁超期服劳役,致使当地百姓食不果腹、怨声载道,从而引发了大规模逃难。
“那多收的钱粮呢?”杜少凌追问道。
“大部分用来筑城、修路了,剩下的全被各级官员给私吞了。”石峥回道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杜少凌一脸怒色,“这伙蠹虫,非严惩不可!”
“难哪。”石峥叹息了下,“细究此案,京城怕是有不少朝官也牵连其中。为此,我已将所查罪证悉数记录,打算上奏于皇上。”
“大人事不避难、义不逃责,实令晚生敬佩。”李云翰慨然道。
杜少凌摸了下头上的伤口,道:“这伙狗官也够心黑的,比贵府前那帮门丁可坏多了。”
石峥听了颇为尴尬,干笑了下。
李云翰见状赶忙打圆场,道:“杜弟口无遮拦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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