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的酒愈发小瓶且寒酸。再后来有一次,他竟破天荒地叫了一桌好酒好菜,还唤了两个酒妓过来左右陪着,潘娘还以为他是在哪发了大财,对他态度好上许多。可谁知道他是手上没了银子,又实在馋了酒,干脆就这么破罐子破摔,烂命一条。”
“潘娘所见过吃白食的穷酸墨客不在少数,可还是头次见这么豁出去命的,立马喊来几个护卫将他又是一顿好打,因着还要将他卖到石矿场里还债,就给他剩了一口气,留了个四肢健全,跟条死狗似的丢在后院。”
苏不予思绪流转,轻叹口气又说道:“后来恰好我路经后院,他奋力冲我爬过来,求我救他一命,我那时瞧他全身血肉模糊,而仍能看出面容秀气,眼神清澈,于是就心里一软,给付了他所欠的银钱,为他空出一间屋子供他养伤。”
“过了两日他伤好了些,虽仍不能下床,但上肢勉强活动。当晚卧在床边拿起纸笔给我写了一首小诗,引得明月楼女子们一时传诵。我先前本对这些文客并不如何感冒,但他谢我时诚实恳切,待人温和谦恭,口中又是各样的甜言蜜语,听来让人很是受用。”
“十几天下来,他伤势也逐渐痊愈,在他日夜甜蜜攻势之下,我竟真对他生了那么一点感情。一日晚我对他说让他离去,他苦求着我留下他,待他考取了功名后就同我成婚。我承认那时是有些心动,但我这等身份又怎能随意嫁与他人,思虑再三后还是犯险购置了这方院子,容他所居至今。”
季夜听过她同李萧瑟的那番对话,她口中的犯险自然是针对于大殿下了。
思索时耳边又传来苏不予讲述之声:“据孔修文所说,他生于北方真定城,家住于城外北边十里的一处乡野之中,十岁时便父母双亡。家中还有一姐姐,这些年他挑灯苦读时,便在一旁以细麻织布,也时而为他研墨。家里也仅靠着他姐姐织布为生,供他读书。”
“他倒是也争气,两年时间一路过了府院乡三试,三年前初冬就到了上京参加会试,考完后自觉十拿九稳,便被一位同乡拉着来了明月楼消遣。可谁料想下榜时,孔修文之名却不在榜上,而出门时所带的银钱也已花光了,这点银子可是他口中姐姐没日没夜地织布多年积攒而来。他也没了脸面回家,拿了仅剩的一点银子换了二两酒,也就有了被侍郎儿子打那件事。”
“之后他彻底没了银钱,只得接一些书写名帖对联之事换点银钱度日,攒上几天便再到明月楼换两杯酒来喝。再后来意志愈发消沉,连那点活计也懒得接了,于是到了被打成重伤求我相救这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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