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反复复发炎,断断续续发了好久的烧,意识时而清醒,时而模糊。
清醒占极少数。
陆婉柔担心得饭都吃不下,直接住回将军府照顾弟弟。
萧律知道陆尧是为了救沈瑶瑶才变成这样的,出于愧疚与感激,并没有阻止陆婉柔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陆尧耳边似乎传来几声抽泣。
“陆尧,你别死好不好?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你的,如果你死了,我就解释不清了。”
“你快点醒过来,帮我教训他们。”
陆尧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,都这种时候了,沈瑶瑶担心的不是他的身体,而是她自己会被误会。
甚至希望他醒过来也只是想要他帮忙教训那些乱说话的人。
没心肝的小东西。
也许是沈瑶瑶的话起了作用,没过多久陆尧的病情竟真的好转了。
陆尧胸口裹着纱布,坐在院子里,春日的暖阳懒懒照在身上,舒适惬意。
他嗓子有些发干,想喝点水却叫不来人。
然后看向蹲在树下看蚂蚁的沈瑶瑶,沉默良久。
这就是她说的照顾他?
沈瑶瑶觉得这里比裕王府好玩多了,没有那么多规矩,也没有一直唠唠叨叨的表哥,自由极了。
……
几月后,边关突然传来陆将军的死讯。
满朝哗然。
可是战争还没有结束,仗也不能不打。
陆尧的伤已经好了,父亲的死很突然,没有时间给他悲伤,他直接奏请去边关继承父亲遗愿,打赢这场仗。
萧循同意了。
临走之际,陆尧来找沈瑶瑶,目光坚定:“瑶瑶,等我回来。”
沈瑶瑶眨了眨眼睛,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她说这句话。
“……哦。”
奇奇怪怪的。
陆尧深深看了她一眼,似乎要把她的脸刻在脑海里。
一年后,边关大捷。
陆尧成功兑现了那句诺言,回来找沈瑶瑶了。
“瑶瑶,你想去京城外看看吗?”
沈瑶瑶动作微微顿住:“啊?”
“元宵灯会那晚,你说你的愿望是想以后活得自在,那时我就想,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。”
“你想去京城外看看吗?不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宅子里,去看塞北的雪,去草原上骑马,去赏江南的杏花微雨,去看大漠孤烟。”
沈瑶瑶目露迷茫。
陆尧描述的这些她都没见过。
可是听起来很有意思。
她也许……想去……
“想、想吧……”
沈瑶瑶不知道京城外是什么样的,和大多数女子一样,她从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四四方方的院墙内,接受的思想只有好好学习礼仪,长大嫁个好夫婿。
可是现在,有人告诉她,她不该被困在这里。
沈瑶瑶心中迷茫与渴望不断交织。
不知道陆尧是怎么和萧律说的,反正最后他们成功离开了,只是陆尧脸上多了几道伤痕,萧律打的。
沈瑶瑶真的见到了塞北的雪,江南的杏花微雨,大漠孤烟,草原驰骋的骏马。
她兴奋地骑在马上,发丝肆意飞扬:“陆尧,外面好好玩啊,景色也好美,谢谢你带我出来。”
远离了后宅的勾心斗角,她整个人都开朗肆意了许多。
陆尧笑了笑,眼睛始终落在沈瑶瑶身上。
他早已经见过了世间最美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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