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手,写几幅?”
崔氏也期盼地看向荣三老爷。
荣三老爷架子端得极大,“倒也不是不行,不过还是给d哥儿去封信,告诉他咱们分家离府的事情,免得下回回来走错了地儿,等他回来,我们爷俩一起拟名。对了,哥儿那儿也该去信了,总不能常年不着家。”
崔氏一听是给两个儿子去信,忙地点头。
荣三老爷对阿雾道:“走,去书房,你来给你哥哥写信。”
阿雾点点头。
荣三老爷踏入前院的书房,四四周打量了一番,推窗而出,后面有一丛翠竹,见之心旷神怡。
“来年,在那竹畔再植几株兰草就更佳了。”
荣三老爷点点头,见书房内置有一架多宝阁,以摆放珍玩,角落一个立地青花大梅瓶,用来插画轴,多宝阁后是一张款式淳朴的紫檀裹腿罗锅枨加霸王枨黑漆面大画桌,上置青花笔洗、笔架山等物件,无甚出奇,只是那笔、墨、纸、砚四宝却极为讲究。
笔,是琉璃厂李鼎的“刚柔并济”,以“七紫三羊”所制,紫毫刚硬,羊毛柔软,因此取名,刚柔并济,写出字的最是饱满圆润,用于写奏折是再好不过的笔。
墨,是程氏春在堂的,一面有春在堂三字,一面有印文,程氏掬庄。程氏擅墨,其春在堂墨贡上用,后程氏分家,众**皆制春在堂墨,唯掬庄墨最佳。
纸,则是祈王府角花笺。若问当今最贵而最难求的花笺,则莫过于四皇子楚懋祈王府所出的角花笺。荣三老爷打开匣子,里面是一摞八寸见方的玉版笺,左边下角山故意躲桃色角花,隐着一个“祈”字,“是,祈王府角花笺,你怎么弄到的?”荣三老爷见猎心喜,几乎摩拳擦掌了。
阿雾淡笑不语,花钱呗,大价钱。
砚,是荣三老爷喜欢的鲁砚,而非时人盛赞的端砚,但鲁砚自五百年前起就已经十分出名,鲁砚古拙,胜在以砚石的天然形式略加雕饰就成,桌上这一方是燕子石,天生燕形,古朴可趣。
尽管荣三老爷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,但这会儿也大失其态了,激动地道:“我来写信。”
武人爱刀剑,文人爱笔墨。武人遇到宝刀总忍不住要耍一把,文人同样如此。
阿雾是把荣三老爷的心思给琢磨透了的,他对笔洗、笔架之类看得淡,对文房四宝尤为注重。
“爹,不急。我还给你准备了几张澄心堂纸,就等你挥毫泼墨,给你这书房的墙上挂几幅字画呐。”阿雾去过安国公府荣三老爷的书房,墙上所挂都是他的作品,一是其人自傲,二是没什么钱买真迹。
历代珍品,千金难求,阿雾就是有八颗脑袋,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所有物件都凑得,只能舍本钱买些能买到的。譬如这文房四宝。
而世家的家底倒底是靠几辈子积累才能得,有时候子弟不孝,顷刻可败百年之家,可要兴起一个家,却非得百年不可。
作画、写信自然都不急。荣三老爷叫阿雾来书房,也并不是真要她写信。
“阿雾,你说圣上对爹爹这般隆恩,究竟是福是祸?”荣三老爷身边无谋士,两个儿子又不在身边,幸喜女儿聪慧,可得一谈,他也就不计较身份、年纪了。
阿雾低头,大略知道荣三爷的意思。自古君臣相符,却又君臣相争。君讲圣躬j□j,唯重君权,而臣讲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要争民权,争臣子之权。
荣三老爷既然为隆庆帝如此看重,难免就有皇帝走狗之嫌疑,或会被清流所排挤。何况,在老学究眼里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父要子亡,子就得赶紧亡。父在分家,那是天大的不孝。哪怕有皇帝给他背书,那也不行。
文人一辈子就是个死要面子。
“是福是祸,就看音姐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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