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进阶（十六）
带着一脸丧气的杨汉烈，莫敌登上了往往株州的汽车，不是不想坐火车，实在是醴陵到株州的火车太没有时间观念。醴陵到株州的票车一天一趟，早上从株州发出，中午达到萍乡，待临江到萍乡的票车达到后，才回转头，经过醴陵达到株州，已经月亮东升。莫敌一听这个时间安排，忍俊不禁的说，从醴陵到株州，必须住一个晚上，想再赶到别的处所，哪怕是赶到长沙湘潭衡阳，都不可能。
为了能够遇上株州开往衡阳的火车，二十七团体军专门派出了一辆专车，车里除了坐上莫敌夫妇，还有杨汉烈和他的卫队二十一人。一行二十四人要在长沙开往衡阳的火车达到株州之前赶到株州，今天必须赶到衡阳。
把唯一的女士请到汽车副驾就坐，其他人全部坐在雪佛兰大卡车的货厢里。杨汉烈一脸躲不住的诡意，对莫敌说，今天到衡阳，必定会给他带来惊喜。莫敌看到眼前这个天真的年轻人努力粉饰着自己心里的激动，知道对方确定在衡阳安排了什么，便装出一副不探听无所谓的表情，把杨汉烈弄得抓耳挠腮好不着急。
醴陵到株州的车路很好，路面也宽，车子在上面跑得飞快，一百里仅用了一个多点小时。好在车厢上装了帆布车蓬，还拉上了厚厚的尾帘，把车子扬起的尘土挡在车蓬外面，不然，坐在车厢里的人可能只见尘土不见人。
达到株州火车站，长沙过来的火车正好进站，有莫敌的上校派司和杨汉烈的调动证实，一行人大摇大摆进到最后一节车厢，车厢里空空如也，没有一个人，杨汉烈笑着说，这个好，算是包车了。
株州到衡阳一百五十公里，一直沿着湘江东岸行驶，在朱亭，铁路基础伴着湘江走，湘江水，汩汩北往，江面广阔，江水浩荡。周世铭伏在窗边，看湘江北往，颇为感怀，问莫敌：“福哥，这条湘江，与我们在临江镇经过的赣江相比，谁更广阔？”。莫敌笑着说：“湖南简称湘，江西简称赣，都是以水而名。湘江与赣江都能称得上是他们的母亲河，相比这里的湘江与临江镇的赣江，湘江更大一些。从情绪上讲，我对湘江的眷念之情更深三分，赣江，我只是一个促过客，而湘江则不一样，它发源于桂林，与漓江一渠相通，固然我们家门口那条河并非流进湘江，但总是有故乡水的成分在内。看到湘江，我们桂北的人都有一种感到，那就是离家不远了。”
“想不到莫老大居然还能看水感怀，竟然能发出逝者如此的感叹，这可与我认识中的沙场杀将大不雷同。”杨汉烈笑着说。
“湘江自古以来，便以伤感著名，毕竟从中原腹地来到穷边，谁不都是一肚子的怨气。”莫敌说：“唐代杜审言有《渡湘江》一首，诗云：迟日园林哀昔游，今春花鸟作边愁。独怜京国人南窜，不似湘江水北流。柳宗元也曾作《再上湘江》诗：好在湘江水，今朝又上来。不知从此往，更遣几年回。”
“福哥，怎么这些咏湘江的诗还真是布满了一种失意落魄的味道。”周世铭有点不满，说：“莫不是当年娥皇女英哭祭湘江成斑竹，所以奠定了湘江只能做离辞。”
“嫂夫人说的有道理。”杨汉烈说：“我还记得一首唐宋之问的《晚泊湘江》，更是伤感进脾，记得是这样的：五岭恓惶客，三湘憔悴颜。况复秋雨霁，表里见衡山。路逐鹏南转，心依雁北还。唯馀看乡泪，更染竹成斑。”
“也不是所有的咏湘江诗都是伤春哀秋的，也有很不错的，比如唐代张藉有一首《湘江曲》就不一样，湘水无潮秋水阔，湘中月落行人发。送人发，送人回，白苹茫茫鹧鸪飞。”莫敌说到这里，忽然想起在衡阳游干班时听过一首独立冷秋，那种境界可谓大不雷同。
“那古人往往南方，湘江一途是为首选吗。”对咏叹湘江的诗词兴趣不大，对不时涌现在车外窗外的这条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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