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芷汐终于出了颜璟妍的内室时，天早已黑透了。
早已等得满心焦急的卓泉最先瞧见了她出来，忙起身大步迎了上前，急声问道：“县主，璟妍怎么样了，之前我好似听她哭得很厉害……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？”
向来沉稳如山，情绪轻易从不外露的脸上，此刻终于布满了紧张与焦灼。
颜芷汐看在眼里，心里却是再无一丝波动，伤害都造成了再来愧悔，又还有什么意义？
亲历那些伤痛与绝望的人，也是颜璟妍而非别人，那便只有她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原谅与宽恕。
她正要说话，大太太也迎了上来，急声道：“县主，你大姐姐到底怎么样了，不是说了，她如今不能哭的吗？不行，我得亲自进去瞧瞧她，不然我不放心。”说着就要绕过颜芷汐，往内室去。
让颜芷汐伸手给拦住了：“大姐姐没事，那么大的打击，她能哭出来，反倒是好事，若她一直不肯哭，什么都憋在心里，那才真是糟糕了，且她哭过之后，已经睡着了，我也给她把了脉，并无大碍，所以大太太就别进去打扰她休息了，她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休息。”
说完看向卓泉：“卓大爷可否借一步说话？”
之前还叫他‘大姐夫’，如今却变成了‘卓大爷’……卓泉本就聪明绝伦，自是立时意识到了这当中的区别，心里攸地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来。
面上却不露端倪，只点头道：“当然可以，县主请。”
当先出了屋子，去了外面的院子里。
颜芷汐见状，也举步跟了出去。
剩下大太太满心的狐疑，不知道颜芷汐要与卓泉说什么，却也没往颜璟妍是不打算与卓泉过了这上边儿想，只当颜芷汐是要教训卓泉一番，那她自然乐见其成，她不方便做的恶人，有人肯自告奋勇替她做，何乐而不为呢？
卓泉见颜芷汐很快便跟到了院子里后，便沉声说道：“县主有话就请直说吧，不会有不该听的人听去的。”
颜芷汐淡笑道：“让人听了去也没什么，反正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……好叫卓大爷知道，方才我大姐姐托我转告你一句话，她不想跟你过下去，也一日不想再在卓家待下去了，你若是真心悔愧，真心想要补偿她，那便和离也好，休妻也罢，只求你能还她自由，给她一条活路，不知卓大爷是个什么意思？”
不想跟他过下去，也一日不想再在自家待下去了……颜芷汐话还没说完，卓泉已是脸色大变，倒是没想到，他不祥的预感，竟这么快便成了真。
这一刻，他忽然痛恨起自己的聪明与见微知著来。
他更想掉头就走，当没听见普宁县主方才这番话一般。
早知道，他方才就不随她出来‘借一步说话’了，他就该让她当着他岳母的面儿说，那她自然会有所顾忌，也许再过上两三日，璟妍的气就消了，指不定又改了主意呢？
不像如今，说出口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，再想收回堪比登天，他还要怎么挽回？
卓泉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，才让自己的情绪至少表面平复了下来，沉声道：“县主，璟妍如今正是最伤心难过，身体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，就跟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不能当真一样，她现下说的话如何能当真？指不定过几日，她情绪稳定了些后，她就又改了主意呢？我就当没听过县主方才的话，更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，也请县主回头帮忙解劝一下她，我是真的后悔也真的愧疚，真会用余生来好生补偿她，她若不信，我甚至可以拿自己的仕途来起誓，只希望她能再信我一次，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“再给你一次什么机会，伤她心，伤她骨肉甚至是伤她性命的机会么？”
颜芷汐冷嗤一声，“卓大爷可能不知道，她给过你无数次机会的，在她被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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