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梅想来就是钟健妻子,她半倚躺在竹椅里,脸上尽管有富家女人那道说不出的慵懒,但眉宇间,却又尽是看透生死般的绝然。 <紫/幽*阁>
我知道这女人是不堪病痛折磨,已经视死如归了!
钟健听妻子这样说,他脸上很难过:阿梅不要这样,我一直在想办法,找医生来医你的病,你不要放弃,好不好?
不放弃?
阿梅苦笑间,眼眶突然就多了一滴泪,她深深吸了口气说:不放弃说的多轻松啊!可是阿健你知道吗?这生不如死的日子,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吗?
阿梅伸?
我温和点头:是的。
阿梅歪过头想了想,又很吃力地转身对我说:很好啊,这样的话,我也算是积个善缘了。
钟健愕然,我则淡淡一笑,过去,在阿梅身边的小椅子上坐了柔声问:这位女士,请问怎么称呼。
阿梅:哦,我姓秦。
嗯秦女士能说下,您病情的大概情况吗?
秦女士稍微回忆了下,然后跟我介绍病史。
她描述基本跟钟健差不多,但细节上比较丰富。
秦女士讲,她发病时候,感觉身体里的神经好像断了线一样,有的地方,又涨又疼,有的地方却又丝毫没有感觉。四肢也是一样,就好像被人拿刀切过似的,有一种不完整,零碎的感觉。
吃饭,经常吃不下去。喝水很少,有时候喜欢热的食物,有时候,又特别喜欢冷食。
对天气格外的敏感,一会儿怕冷,一会怕热。
心很难静下来,晚上睡觉,无法入眠。后来,一个朋友介绍她信佛,她每晚念了几十遍的心经这才能睡去。但睡不大一会儿,又莫明醒了。
这些年来,她找了不少人。
看过很多的中西医,全身利用现代核磁共振的技术手段也扫描过了。但显示的却是机体器官一切正常,没有任何的病理性改变。
中医看过几家,陆续也吃了几万块的汤药。
有说她体寒,有说肾虚。也有说她是血瘀症。总之,说什么的都有。
但病情一直就没有好转过。
现在这个病,越发严重了,晚上会感觉身体里有无数个小虫子在啃咬。一会儿疼的全身出汗,一会儿又痒的恨不得拿把刀将皮肤剖开。
秦女士讲,她已经联系好西南的一所尼姑庵了,打算过去捐一笔香火,接着就一直住在那里,直至死去一刻。
我想了想,又让秦女士伸舌看了下苔相,接着又观了观瞳孔内的三光。
道家,观瞳孔,有一个观三魂的技术在里面。这些东西太过于玄虚,我是只知法门,不知原理。
一一看过,我试了脉。
脉象,很沉,极迟,看上去是寒湿淤症的表现。
但舌苔却又有实火血淤相。
这怎么讲呢,就是舌苔比较黄,另外舌体两侧,多浮现一些暗紫色的小淤血点。
医者行医,要学会用一个排除法。
秦女士之前找了许多医家为她看过,以她财力,物力,想必找的医家都不是普通人。
这样的人,以脏腑病论入手来做的诊治,却失败了。显然,病根不在脏腑上。
此外,她做了许多西医手段的检查,结果显示,她身体在西医解剖生理定义上也没有病变。
排除了,脏腑,生理,神经,血管系统的病变。那么最后我断,秦女士的病,出在经脉上。
我读过几本现代中医学的教材,那里面都刻意淡化了经脉。
没办法,这个东西太唯心了。
解剖学上,无法对其定义。但在道门医家中,经脉却是人体与天地元气,三魂,七魄,流转运行之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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