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
尖利的叫声高昂凄厉，像鸟叫又像是女人害怕时候的尖叫。
一只焦黑的翅膀恹恹地垂落在地上，哪怕是已经奄奄一息，她还不忘艰难的挪动翅膀去掩盖那已经烧了大半的手帕。
江浅长长的睫毛凝结在眼睛上，与眼睛一道垂落前方的地面，她的眼睛好久都没有动过了，就那般大大地撑着，直到看见小黄鸡的动作，她眼角动了动才像是回过神来。
“这是……”不明真相的百里枕雪松了口气，但是他仍旧惊讶，哪里来的鸡，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就挡在了她的面前，竟然还挡下了！
任谁能想到，刚刚那么大的威力的招数竟然被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子完全挡下了。
而且……百里枕雪看见江浅蹲下抬起双手捧住了羽毛被烧成焦黑的小黄鸡。
契约反噬加之心脉全碎，她这回……
江浅看着雉姬目光有些悲哀，不是悲伤，是悲哀。
雉姬侧着脸倒在地面，粗粗的喘着气，整只鸡都在发颤。
江浅毫不嫌弃的抱起她：“别害怕，雉姬……”
雉姬仿佛能听出她声线中的颤抖，她张了张嘴，想说：她一点也不害怕，她只是有点冷，冷得直想发抖罢了。
但是她此时变成了一只鸡，所以她根本没办法说话，所以她又想去摸摸江浅的手安慰她，但是她太累了，累得全身乏力，当她根本动弹不得。
如果再过个几百年，等到白发苍苍，是否也是这般没用的身体？
不过，她等不到几百年了，也好，她不会变老也不会变丑，也不会为了成仙成魔要死要活，做尽伤天害理让人唾弃的事情……
雉姬苦中作乐般地想，想着她看向江浅。
这般耀眼夺目的人，几百年后会是什么模样？
雉姬忽然觉得有些遗憾。
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，如果那时能问上一句就好了……
不过她很累了……雉姬微微阖上了眼帘。
看见这一幕的衡皇冷哼了一声：“螳臂当车，不自量力！”
他的声音苍老中带着散不去的嘲讽，仿佛现在已经把他们都捏在手里了一般。
“做朕的四皇子有何不好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枕雪，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。”
百里枕雪笑了：“福气？有你我是真服气。”
衡皇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，只是故作叹气：“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！百里家教会了你什么叫不自量力，父皇今日要教你什么叫识趣。”
说着他又吩咐给傀儡：“上吧，不过别伤到了四皇子。”
眼看着那些傀儡又变幻了阵型，做起了准备的架势似乎准备再来一次。
百里枕雪祭出长剑对准傀儡：“我百里枕雪，生是百里家的人，死是百里家的鬼。”
“落雪靡靡！”
晴空烈日，冰雪一点一点黏在傀儡身上，然后如同寄生物，碰一个冻一个，一下子就冻住了四五个傀儡。
“没用的。”衡皇话音一落，就见一场火焰烧化了百里枕雪的雪，也将那些傀儡烧成了灰烬，出手的是另一拨傀儡。
百里枕雪沉眸：“你竟然残害同类！”
衡皇笑了：“不过是傀儡罢了。”
江浅目光冷冽：“衡皇，你这样做就不怕天谴吗？”
“傀儡又不是朕做的，朕不过是让一个商品物尽其用罢了，你们在愤怒什么？你们会为一锭金子，一条裙子，一只鸡难过吗？”
“不一样。”江浅低头看向雉姬。
衡皇问：“哪里不一样？
“虎毒不食子，同类不相食。她一日为人，我便终身将她视为同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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