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间的宣外大街依旧忙碌,黄土路上依旧人来人往,商运繁忙,骆驼驮着煤,驴车拉着货,一辆黑色通用汽车却是不管不顾,一路响着大喇叭,朝东向正阳门方向疾驰开去,一路鸡飞狗跳,吓得行人七歪八倒。
长得粗狂的曹士嵩坐在了前面副驾驶,后座上歪靠着段鸿叶和袁二公子——袁科闻,司机师傅开的飞快,若是遇到挡道的,曹士嵩便探出脑袋,张着嗓子就破口大骂。
眼尖的人一看到曹士嵩黑粗的脑袋,便知道是让人闻风丧胆的“北平三害”,纵使心里有天大的不满,也不敢吐一个脏字,只待汽车远去后,才敢偷摸骂上几句。
袁科闻懒洋洋道:“怎么样?能赢么?”
段鸿叶摇头道:“我不是他对手。”
岂料,听的曹士嵩嘿嘿一笑,扭过头来道:“当然是问那个姓高的东夷人?”
“砰!”的一声,段鸿叶一脚踹向了曹士嵩的座,翻着眼珠子不爽道:“什么姓高?是姓高部,东夷人名字是四个字,前两个字是姓氏,就和在咱们复姓一样,啥也不懂,说出去丢人。”
曹士嵩完全不在意,催促道:“快说说,能不能赢?”
段鸿叶道:“他赢顾如水那么容易,想来问题不大。”
袁科闻坐直了身体,凝望着段鸿叶,轻浮的身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正经,再次问道:“几成把握?”
段鸿叶深吸一口气,经过慎重的思考后,确信道:“至少七、八成。”
袁科闻眯紧了眼,作下了决定,低沉道:“干了!”然后伸出了两支手指,道:“这个数,要玩就玩一把大的,”
“疯了吧!二十万大洋!!”曹士嵩惊的大眼珠子都凸起了,忙问道:“我们上哪儿搞这么多钱去?”
段鸿叶也惊的坐起来了,直勾勾的望着袁科闻。
潇洒公子哥的身上一般吃吃喝喝的钱基本不愁,靠上来巴结的人大把的是,可若是认为他们身上有巨款,那就大错特错了,袁科闻虽然顶着民国第一公子哥的名头,可不管用,因不支持老袁当皇帝,被袁大公子欺负的老惨了,想从老头子那里拿钱,就更不可能了。
老段的家教一向严格,就见不得段鸿叶一天到晚吃喝嫖赌,说了几次不管用后,一气之下,竟断了段鸿叶每月的例子钱。
曹士嵩倒是能从家里扣点钱出来,但不多,他老爹曹锟现在还不是直隶扛把子,没搞到那么多钱。
袁科闻粉白的脸上,露着危险的笑,道:“只要能赢,钱有的是办法。”
......
喧嚣的白天总是让人感到浮躁,而宁静的夜晚大抵才是一天最好的归宿。
“合棋正”今日开业大火,第一天的流水就达到了一百多块大洋,除去成本,净赚一半入账,可谓取得了开门红,而何琪无疑是最大的功臣,为了犒劳功臣,下班的路上,钱玄建议去三个人去放肆一把。
而何琪却心有所想,当然不肯去,便以省钱为借口,邀两人来家里喝酒。
迅哥儿一寻思,就明白了何琪的心思,便同意了。
初冬小院的夜晚,不似夏天的热闹,没有虫鸣,没有风闹,静悄悄的,天空的月亮越来越丰满,盈盈星光下,有几只寒鸦栖息在冬青树里,蜷缩着脑袋休息,屋里的灯光映照的小院里蒙蒙的亮,这一切,虽不至于事事巨细,但想来喝酒吃饭也足够了。
烤鸭,烧鸡,花生米,茴香豆,还有几样是何琪叫不出名的,朴素而淡雅,迅哥儿坐在院里的石桌前,喝着小酒,看何琪与钱玄掐架,倒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要论何琪与钱玄掐架这事,这事还得从中午宴请吃饭说起,在酒桌上,被钱玄忽悠了的沈秋明,欲找何琪讨一副字。
何琪当时就纳闷了,自己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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