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这……”蒲墩为难地看看哥儿几个,咕哝半天没敢张嘴。
“切!不说我也知道,冯七那贼胚又劫生桩去了吧?”
“哟!程二哥,这可是你自己猜到的,咱们可没说漏嘴啊,可别叫冯矮脚知道!”右座的一脸麻显然是怵了就中干系,赶紧把话责甩撇出去。
“哼,那家伙,早晚叫人给扬喽!唉,不说他,来来,”程和璋把手往怀襟袋里一掏一摔:“都瞧瞧啊,兄弟我刚这会儿打来的夜食儿!”
“哟!这么多银票?程二哥,你这是发了什么财啊!”三个喽罗咋呼得眼珠子滚满桌。
“什么财?嗨嗨,邪财!说出来吓死你们!”程和璋大喇喇在首席坐下,拍桌跺板吆喝小二上酒上菜,身边众娄罗也附和着起哄,吓得侍酒的小厮直打哆嗦。
不一会儿,上好的酒菜摆了满桌,四人当即豪饮大嚼,湖侃海诌起来。
程和彰受不住众人追捧讨问,添油加醋的大吹自己方才如何与杜圣心周旋,如何从龙啸天手中智取银钱。说得情境险象环生,衬得自己智勇无比。
“嘿嘿,就这么着,兄弟我硬是从那俩阴阳煞神眼皮底下,揣着这银票溜之大吉喽!”
“唉哟程二哥,你可真是神了!弟们佩服佩服!来来,再敬你一杯!”在旁的一脸麻听得兴高,不住朝他敬酒讨好。
“对对,程二哥好气魄好胆略!”
“要没咱程二哥这样的手腕儿,这么历害的角色,还真拿不下来!”
“呵,什么厉害角色,分明就蠢人两个!”众喽罗一起哄,程和彰更是得意忘形:“我估摸着他们到这会儿,都还真以为这八百两放到人间,就一两三两的小钱儿呢哈哈哈哈”
“哼,吞了人家的饵却不自知,也不知是谁蠢!”众人正吹呼得起劲,西墙根飘来一个不紧不慢的轻蔑笑声。
程和彰一张瘦脸倒翻,手中杯子拍在案上,阴恻恻转头:“谁?谁敢轧老子的茬儿!”
众人返身望去,那方幽暗角落,正身端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,剑眉星目,面容俊朗的清瘦男子。一袭藏青色紧腰内褂,青玉璃纹腰封扣了梨白雪狐风氅,轻绒薄底革制快靴。宽肩厚膀,体态俊美,说不尽的姿仪风(河蟹)流。
他面前摆了一碟豆干一壶酒一碟涮羊肉,左手方桌沿静卧着一柄三尺余长青鞘宝剑。
“小子,是你在说话?”程和彰眯逢着三分醉意的眼,没好气地试探叫道。
那人眉色陶然地抿了一小口酒,呷着唇悠悠笑道:“我这脸上长了这么一张食珍馐饮琼浆的嘴,自然是还识得说话的,不像有些人——好好的脑袋瓜子,上面两窟窿眼看不得,旁边两窟窿眼听不得,就连那嘴呀,都是和下面的眼儿调着个儿使!啧啧啧啧,罪过罪过,我真不该在饭桌上说这话的-------”
说着颇为不忍地掩面垂头,楼堂上旁桌的客人忍俊不禁,嗤笑声一片。
“他-----他在说什么?”程和彰像是醉迷糊了,懵不清地转头看向左右。
“这---这---”群丐也是面面相觑。
终有头脑灵活的一脸麻,一个激凛抖过神来,朝程和璋直起脖子:“二哥!他----他骂你眼瞎耳聋,嘴是屁眼儿!”
“哈哈哈哈-------”旁桌的客人们终于暴出一阵哄笑。
“找死!”程和彰急怒之下酒意直冲头面,呼地卷起手边酒壶,向男子迎面砸出。壶当脱手,双拳叠加着飞身攻扑。
“这么好的酒浪费了可惜!”男子轻叹一声,左手五指向上一引,稳稳握住飞来的壶柄往下一沉。
程和彰暴伸的右拳猛地一重,顿觉有千斤之物压来,右侧身子失衡朝桌面扑跌下去。一个狗趴,重重倒在桌角,正好将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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