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仪殿里，商清木然地坐着，绪飘飞到很远很远，那些遥远的事，远得她差点都要忘记了。
犹记得……
她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，却突然有人拉她，她一看，是她唯一的好朋友，名叫四儿。
“商柔，你还没有你爹的消息吗？”
她不提还好，一提，商柔顿时火大，低吼道，“他已经失踪半月了，父债女还，那些人找不到他，自然来找我了。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。”
“商柔，依我看，事没有那么遭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长得漂亮，他们肯定拿你去卖钱啊，怎么会杀你。”
“你的意是，我还算挺走运的是不！”
“原来你这么聪明，一点即通。”四儿表很是惊讶。
“你可以去走了，我还忙着呢。”
商柔抓狂，拿着脏盘子离开。她是一间歌舞坊的小丫头，专门负责给人端茶递水。
下工回家，半空的月华银辉轻洒。在寂静的长街上，她双眼涩痛地看着李公子的轿子缓缓与她擦肩而过。
李公子是镇上最帅气的公子，家道殷实，颇有文采，时常在歌舞坊里诗作对，也是她遥遥不及，只能想念之人。
黑暗中，两个人突然冒出来，一左一右架住她，锋利的匕首轻划过他的手背，留下一道蜿蜒的细长口子。要不是凭空跳出来的一只浪黑猫，凄厉的大叫一声，李公子不会挑开轿子的侧帘，朝她的方向看一眼。
那眸光微微一挑，淡若清风拂面，瞬间缓和了她的紧张和害怕。而且，他的一瞥救了她的命。那两人也立刻无声隐进了之中。
咬了咬牙，她以最快的速度往破烂的家冲去，然后在皎洁的月光中定住，看着棕的门板上，鲜红淋漓。
欠债还钱。
赌场讨债的手法毒辣，她现在跑回家，叫不叫自投罗网？把脸贴到窗户边上，手指戳一个洞，试图确定里面有没有人正等着抓她。
“喵呜，喵呜！”
骤然的猫叫，她吓了一跳，等等——为什么会在屋里传出来？她并不养猫。
她一个激灵，摸了摸随身干瘪的钱袋，里面空空如也，一文钱没有。
高利贷的还债期限早已过了，要不是歌舞坊的老板见她可怜，放了话，她不是被杀，就是被卖了。
她该跑掉的，到别的什么地方生活。但不知为什么，她想进去看看，也许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，也许天大地大，除了这间破房子，她其实无可去。
钥匙滑入锁孔的声音，在这极度安静的里让人悚然心惊，全身发毛。
深吸了一口气，她推开门。
洞黑的厅堂，就着月光，摆设依稀可见。迎面桌上，站立着一只油灯。啪的一声，她把门关上，颤颤地掏出火折子，点燃油灯。
接着，她疾步到厨房，从锅里捞出半个馒头，又打了一碗凉水，再次回到厅堂，坐在椅子上，手里捧着馒头，大口咬起来。
“冷水就馒头，真是可怜啊！”一道懒散的声音突兀传来。
商柔大叫一声，碗里的冰冷洒在手上，冰冰凉的触感，令她拉回了几分理智。
“谁，谁在说话？”
角落里，有高大的背影挺立，黑衣黑巾，商柔看不清容貌。顾不得掉落地上的馒头，她索放下碗，死死盯着眼前的背影。
是高利贷的债主吗？他们恶名昭彰，哪用得着黑衣黑巾的掩人耳目。
“若想活命，飞上枝头……”那声音又响起，冷冷沉沉。
商柔心里一阵恶寒，牙咬了又咬，疾步过去，想要去看清楚说话人的一丝面容。
“三更天，长宁街街东瓷器铺……”
“三更天，长宁街街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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