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现在如何了？
永昭帝此时已经接到了斥候的禀告，知道了沈肃被杀和那一个血字。
他脸色铁青，高耸的颧骨几乎要穿破脸皮突出来，显然是震怒异常。
紫宸殿的内侍宫女都低垂着头，战战兢兢的，连大气都不敢出，生怕被永昭帝责罚。
就连裘恩都是如此，垂首静默的同时，他心坎暗暗叹着气。
皇上自醒过来之后就变了很多，容貌身形剧瘦就不用说了，就连性格都大变了，变得极为暴躁易怒，动不动就下令责罚。
殿中被重新找回来伺候的内侍宫女们，有一半已经被皇上以各种理由责罚了，而且还是往重里责罚，有两个还因此没有了生命。
帝王讲究喜怒不形于色，为的就是帝心不可测，此乃御下之道，过往裘恩只能警惕翼翼地揣度永昭帝的心思，现在根本不用这样做了，由于皇上的喜怒都太明显了，而且以怒最多。
周太医曾隐晦地提示皇上要平心静气，成果被皇上罚跪了两个时辰……
看到永昭帝露出这样震怒的脸色，裘恩竟有些习认为常了：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？
直听到永昭帝下令召裴鼎臣、顾名璘和邵世善进宫的时候，他才知道事不寻常。
皇上震怒到召见中枢主官，必定是出了大事！
他步出紫宸殿传令之时，才接到汪印下达的指令，才知道是江南卫大将军沈肃逝世了。
被急召进宫的三位重臣脸上同样惊愕莫名，眼神都骤然闪过了不可置信。
沈肃逝世了？这……这……
三位重臣面面相觑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沈肃不仅是江南卫大将军，还关系着彭城之战的始末细节，竟然逝世了？还是和赵祖淳一样的逝世状？
“皇上，这……那个字，这是汪督主杀人泄愤？”邵世善脱口道，脸上难掩震惊。
顾名璘看了邵世善一眼，开口道：“邵大人，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探明确，本官认为不应当下结论。”
不管邵世善是有心还是无意，这一句话都定性了沈肃乃汪印所杀，涵意甚深。
顾名璘才机密往见了汪印，两人还有其他盟约，自然要为汪印说话的。
况且，他也不仅仅是为了替汪印开脱，而是沈肃被杀这事太忽然、逝世状太怪异，设局的痕迹太重，他并不信任。
若是汪印杀的沈肃，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？
邵世善点了点头，诚恳地说道：“顾大人说的是，是本官失言了，只是本官实在震惊，先是杨善心逝世了，现在沈肃也逝世了……”
他没有将话说完，但是殿中所有人都明确了他的意思。
是啊，杨善心和沈肃都是军中将领，都或多或少与彭城之战有接洽，先后莫名其妙地逝世了，其中还有线索指向汪印……
面对此情况，谁能未几想？况且，真的是多想吗？
永昭帝的脸色明显暗沉了几分，法令纹越加深进了。
他召这三位重臣是为了沈肃被杀一事，但邵世善的话语却勾起了他先前刻意疏忽的事：杨善心逝世了。
杨善心已经被夺职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，逝世了也没有什么惋惜的，只是逝世得实在太忽然了。
在接报那一刻，永昭帝就想过这是汪印在杀人报仇，毕竟汪印曾是南库督察，缇事厂多少能查到南库的消息。
缇事厂逝世了那么多人，以汪印睚眦必报的性子来说，杀杨善心当然是可能的事情。
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往查杨善心之逝世，就产生了松江府水灾，他自然就将这个没有用的人遗忘了。
逝世一个杨善心不惋惜，汪印杀杨善心也能懂得，但若是汪印还杀了沈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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